

《易經》主張「日中則昃,月盈則虧」的道理。也就是說,天地間的事物都是盛極必衰,在旺盛圓滿的景象當中就預示著衰敗凋謝的徵兆。所謂:「人無千日好,花無百日紅。」當著花開滿園、芬芳香艷之際,就已經預示著落花滿地蕭颯寂寞的景況快到了。人在富貴榮耀到高峰的時候,就已經潛藏著衰敗式微的遠因在內了。
《易經》裡面「剝極必復」和「否極泰來」的道理,就是講發生的機運,常是潛存在零落衰微之極裡面。花草為霜雪的蹂躪而葉落枝枯,但等春天一到,又開始發芽生葉欣欣向榮了。人當貧困潦倒不堪,內中就要有時來運轉的氣象孕育發展,《易經》說「貞下起元,時窮則變」,也是這個道理。 因此,君子應居安思危,在安樂的時候絕不可放逸怠惰。應當時時存心戒惕,以防災禍的發生。更要有處變不驚的勇氣與臨大節遇大難而不屈的精神,堅苦忍耐以圖奮鬥的成功。
唐高宗時,他聽說有一名叫張公藝的人,他家九世同居而不分散,高宗下詔徵問張所以能九世同堂的道理,張公寫了一幅「百忍之圖」進獻給高宗說:「予家之所以不破散者,端賴此也。」
唐朝時候,有個叫張公藝的人,他家裡九代人都同住一塊兒而沒有分家,且大家都非常友愛和睦。唐高宗皇帝十分驚奇他們家有何特別的治家之道,公藝便請求拿紙筆來寫答案。待人拿來紙筆,只見張公藝只寫了一個字:忍。繼而又將忍字重複寫了百來個,便將這“答案”上呈給了高宗。人們便也明白了,原來,張公藝九代同居而不分家,和睦友愛之道就在於一“忍”字呀,宗族所以會不和睦,皆是由“不忍”而得呀!一大家人在一起,長幼尊卑肯定會免不了有不均不備之處,若互相責備爭吵,不能相互忍讓寬容,則哪能九代同住一起而不起紛爭之心呢!
李文耕說:處家之道,當然也不是單一個“忍”就能一字道盡的。但“忍”則是基本,一切爭端憎嫌,起初往往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,但常常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不“忍”,慢慢便發展得大了,嫌隙便深了,所以若人人都能“忍”,則一切不快不當都泯滅于萌芽中了。
衰颯的景象,就在盛滿中;發生的機緘,即在零落內。
故君子居安,宜操一心以慮患,處變,當堅百忍以圖成。